2006年2月20日 星期一

植物園的綠藻,現在正在死去。

我今天從植物園回家,繞行藝術教育館,在後方的小荷花池看到了一大片綠藻。這片綠藻看起來很不尋常,我說不尋常的原因,在於這片綠藻不單純只是綠色,它有一半的部份是粉紅色的,十分詭異的景象。不論那片粉紅色是化學污染還是什麼的,我隨手拿下相機拍了下來,普通的手機相機,尤其是模擬畫素的當然不可能期望它的成像品質會好到哪裡去,但是至少為這樣的景象做了見證。

想到這邊,似乎回憶起些什麼。用照片紀錄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想到正因會遺忘,所以才需要紀錄,便不自覺感到悲哀了。今天開了一下 Triglav ,一個免費的線上 java game來玩,在裡面如果有打到什麼寶物我都會擷取畫面下來存檔。不知不覺檔案已經有 190 MB了,可惜的是今天角色戰死,加上之前戰死的次數,我想大概就休息一陣吧,真可惜,本想放相簿給大家看的。看到相簿也不想回憶,索性就丟到垃圾桶刪除了;後一秒馬上後悔,這種懊悔的迴圈,天天上演。

人好像無法脫離時間的控制,前一秒的我已經死去,下一秒的我又不斷再生出來。現在帶有相機功能的手機之所以越來越主流化,也正因為所謂的即時性,就像素人自拍那樣的粗糙,慘不忍睹但是卻又具有一種野性美的錄像。說來說去這種手機拍攝,更像尋常的小品,像寫在諸多文字間的一種莫名奇想;像是突然迸發出來的火花,靈光一閃的念頭,不紀錄下來就會馬上消逝的旋律。比起刻意拿起大型的鏡頭以及腳架定點拍攝的人工美,這種帶點糢糊的,沒什麼構圖取景的照片,似乎更能傳達生命的意圖。

卡拉瓦喬在畫水果靜物的時候,總是將水果或是枝葉畫得像要腐爛或是枯萎一樣,比起隱藏在光鮮外皮之下的油彩,我覺得卡拉瓦喬的靜物畫真實描述了一種懼怕死亡的人性心理。因此,十九世紀的攝影發展,讓人們對於紀錄自己死亡過程的方法又更加簡便。人們將時空凝結在一張紙片上,卻無法阻止自身時間的流逝。直到後續相對論的出來,雖然使得時間的線性定論遭到了衝擊,但是我們都知道,等到實現又不知道要多少年?

所以我今天看到的那片綠藻,或許現在正在狂肆的呼吸著,奪走池底的養分,證明自己還活著。如此看來,人也只是不斷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在那一呼一吸之間尋找自己安身立命的道路而已。

那片綠藻,綠色與粉紅,詭異得像是一幅象徵主義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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