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30日 星期日

有這麼一天

有這麼一天,我們在地上匍匐前進,脆弱的彷彿捏碎的花瓣。

開始學會用雙腳奔跑,卻搖搖晃晃的,常跌倒。

有這麼一天,成為了我們現在口中的幼稚兒童。

對世界充滿了好奇,對一切都環抱著希望。

有這麼一天,環境逼你長大,世界還是沒變。

只是認清許多。

有這麼一天,發覺視線開始模糊。

戴上了生平第一副眼鏡, 卻覺得看事情還是朦朧點好。

有這麼一天,你熟悉的人從這世間離開。

突然體會到什麼是離別,什麼是死亡。

有這麼一天,痛苦的躺在病床上。

覺得過往浪費時間的行為,是如此可笑。

有這麼一天,你的週遭出現了勁敵。

一連串的考驗。

有這麼一天,發覺自己的無力。

無力去承擔自己的生命,更遑論別人的生命。

有這麼一天,發覺雙親的頭髮日漸稀疏,疲累不已。

感到衰老的眼角透出光芒的微弱。

有這麼一天,發覺自己也漸漸的老去。

有這麼一天,思念著一個人而恐慌得睡不著。

有這麼一天,當一切的一切都不再理所當然的時候。

或許你又成熟了一點。

2006年4月27日 星期四

安全島手記

這件事情發生在兩天前,我依著每天的路徑從植物園回家的路上。

其實應該不算安全島,因為那個「島」實在乏善可陳,充其量只算個突出的水泥塊。但是這塊地方卻使得我每天穿越馬路的時候可以得到一點心安的保障,在這邊是不建議各位學我這種偷懶危險的行徑;若要勸告我則免了,誰叫馬路設計得這麼糟糕。

對面也有兩個人想要過馬路,是兩個女生。

就我們闖紅燈以及穿越馬路的經驗來說,理應等到車子大部分已經通行之後才會達到省時省力保生命的效益。不過那天我是沒那種顧慮的,一來是受了一些氣,有點像藉酒壯膽一樣;二來是想要快點回家,躺在沙發上像老人般的呻吟。

在前後兩個車子不到近五十公尺的距離之下,我用我肥胖的身軀使出「輕功水上飄」快速的穿過這兩個逐漸靠攏的車牆,那對面的兩人也已經移動到安全島上了。當我與她們都站定在安全島上時,此時可說是無聲勝有聲,彼此的雙眼閃爍著微亮的光芒,似乎在說:「同志!你好。」

不過沒等這段扣人心弦的感性時刻結束,我馬上又跨出一步,逐步向「對岸」逼近。而剛剛我從那邊過來的車道,此時已經有許多機車開始狂飆而過,我的那兩位「同志」,轉眼間便被困在安全島上動彈不得。

不知道是否是她們太感動所以僵住,還是她們反應太慢所致。總之,看著他們寂寞的背影,讓我突然想起朱志清的文章...。

咳。說到這,其實在我家那邊穿越馬路是蠻危險的,不只車流量多,而且動不動就會有警察在路邊臨檢。困在安全島上最慘的情況是,剛好警察的巡邏車經過,然後給你一張罰單... = =。我始終記得高中那年收到的,討厭的罰單,那個警察埋伏在路邊角落然後突然冒出開你的那張罰單。

說來說去,法律是人制定的。道路也是人規劃的,偏偏道路規劃不良,穿越馬路又與法相違背,總是兩相矛盾,讓人在那個穿越馬路的時刻總感覺心癢癢的不自在。

在此,為那兩位可敬的同志哀悼,希望妳們下次要違法的時候果敢一點。不然只是不上不下,兀自尷尬。

2006年4月22日 星期六

紅玫瑰與白玫瑰

張愛玲說到,每個男人心中都有紅玫瑰與白玫瑰:娶了紅玫瑰,久了就像牆壁上的一抹蚊子血,那白玫瑰依舊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久了就像釦子上的一個飯黏仔,那紅玫瑰,卻像心上的一粒硃砂痣。

張愛玲的那篇小說,是在大一時看的,看的因緣是因為看了黃明川的解放前衛,吳天章 (王嘉驥老師說他跟吳天章是好朋友 XD,他跟一堆人都是好朋友...廢話,人家策展人...) 講的話。大一的時候去看了台新藝術獎,那個時候還是在信義區的新光三越辦的。這禮拜三也是去看了台新藝術獎,不過是石瑞仁老師帶領的,這次卻移師到新光銀行辦了。

這次的台新,趙欣怡學姐入圍了,她真的很厲害,算是近幾年快速崛起的藝壇新人。我還記得大一剛去看台新的時候,對於藝術還懵懵懂懂的,買了新的數位相機,到處拍。那個時候的台新是不能隨便拍照的,現場還有警衛顧,害我偷拍的好辛苦。這次去看,石瑞仁老師卻跟我說隨便拍 = =,害我SHOCK了一下。

上上禮拜跟小連老師談話,又問到一些關於老師為什麼成為藝術家的問題,或是什麼是藝術等等大哉問。小連老師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XD...。

對我來說,理想跟現實,就像紅玫瑰與白玫瑰一樣。我每天要經過的南海路天橋,也好像是每個轉折,每個交錯的機緣。當和平幹線來的時候,我就不用多走十多分鐘到公賣局去坐235。但是和平幹線可遇不可求,235卻是隨時都會來。那我究竟是要苦苦等待那來之不易機緣,還是努力前行呢?

每個人的回答,都是正確的。路有千百條,通往終點的路,沒有所謂的唯一。這是我今天剛看完日劇龍櫻所得出的一點小小心得。

對了,最近好像中日劇毒了...如果有人有推薦的日劇也麻煩告知我一下,我會很感激的:)。

 

2006年4月16日 星期日

女王的教室~虛擬的真實與殘酷

上個禮拜終於看完這部日劇,積了不知道多久的淚水在第八集的時候開始迸發出來,然後連續哭到第十一集。很難得,像我這樣自認沒血沒淚的人也會有這樣感情細膩的時刻 (噁)。

我想,這部片子若能讓那些頂頭的教育部官僚們看看,說不定會有一些啟智...,阿不,是啟發。在日本的反應兩極化,我想也是,哪個家長會希望自己的小朋友碰上這類的事情。但是身為師範系統的我,看完之後只覺得:「好爽!」

阿久津老師在片中是個嚴厲的人,但是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她的嚴厲。她的做法極端,我們可以讚嘆,但也無須模仿,因為每個人都有自成一套的教學模式以及班級經營方法。然而,若要說什麼是第一個震撼彈,首先,在開場的時候就顛覆了以往我們認為的老師形象,我覺得這算是我看過最徹底的,化身成厲鬼的程度實在不輸鬼神童子。

再來,阿久津一開始就說出世界上只有6%的人可以得到幸福。這又是另外一個震撼,這下,連那些不在乎的兒童們也要不寒而慄了。因為在家長的保護之下,每個孩童就像溫室中的花朵,因為他們無法了解到遠方的國度正有戰爭在進行,財富不均,糧食不均,資源不均的問題正在這個世紀如火如荼的蔓燒著。

阿久津辯才無礙的口才,壓制了每個來勢洶洶的家長。教室宛如戰場,不只是同學與同學之間的角力,也是同學與老師之間的鬥智。因此一旦家長倒戈,一切就好說多了,因為哪一個家長何嘗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成績突飛猛進呢?阿久津在這邊成功扮演了一個理想典型塑造者的角色。無可否認的是,教育是國家的重要一環。尤其在70年代之後對於初等以及中等教育的重視,都是因為教育不只是國家人力物力的培養所,更是一個集中洗腦、對國家以及企業忠誠化的力量。

自古以來,統治者為了方便統治,總喜愛推崇儒家思想,因為要尊君。到了現在,我們所學的主要也還是儒家思想,可惜的是對於精神層面的部份,尤其是中國的重要哲學觀:老莊,許多人雖耳聞然不知。因為儒家要以天下為己任,要為民服務,可憐孔子周遊列國卻全部敗給了那些貪婪的君王。這個社會就講求那些有形的成就,卻忽略了每個人都應該有的靈性。那心靈的花圃一天天的枯萎,什麼奇怪的精神症狀都一直在侵蝕著我們,因為我們頭腦用過多了,心卻棄如敝屣。

而這正是我們所要的嗎?一堆不用心體會的軀殼?數學教材教法的老師給了我一個很重要的一句話:「教學,要有人味。」而阿久津很明顯的讓這個理論顛覆,因為她把每個人都視做她統治下的一份子。用意是什麼?是的,要人獨立思考。若說人家對我們做這麼過份的事情只能乖乖認命,那麼生命的價值在哪邊,因為我們不懂得為自己而戰。因為生命的意義不是為別人而活,而是為自己而活。

神田和美完美的詮釋了這個定義。

她用自己單薄的力量勇敢起身反抗,她代表了一個火種,自由的火種。即使她受人誤會、被人排擠,然而她那一股傻勁跟勇不放棄的熱情,在在都感動了我。因此到了片尾,只有她發現了阿久津老師的真正用意,因為她勇敢的跨越了阿久津所塑造的高牆。我不禁想起了「讓高牆倒下吧」這本書,李家同也用相同的手法,在教書之餘,描述了許多殘酷的現實。

在戰爭沒有觸發的前一秒,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平的,所以我們始終矇蔽在和平的假象之中,因為在爆發的那一刻,我等已死。

雖說阿久津的作法極端,然而有許多家長的作法更極端,極端的溺愛,不然就極端的冷漠。卻不知道家庭也是教育孩子的重要一環,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老師,輕一點的亂罵,重一點的亂告。老師的工作是將他們變成一個「人」,而不是家長永遠的孩子。若能如此思考,便不致演變如此至多的學校紛爭。

一直以來,我一直認為我的想法沒有錯:關於「父母生我養我是應該的」這句話。因為很簡單,若不生不養,那麼出生就應該掐死,懷胎就該打掉。若沒有當父母的決心,那麼乾脆就不要養也不要生,做好避孕措施不就得了。因此,父母如此生我養我愛我,我感激他們,用盡全部的心力。

記住,「父母生我養我是應該的」。

若人在享樂之前,都能想到小孩子會跟他講這句話的話,便知道做父母不是什麼愛情的結晶那種幼稚的話就可以渡過一切。不然的話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家庭悲劇,貧賤夫妻都百事哀了,還來幾個小孩來「唉」嗎?

以上,亂寫一通。

2006/4/23補充

根據紀登斯的說法,父母若不想失去子女,若想在晚年時得到子女的物質和社會支援,就必須跟子女建立起「累積式承諾(cumulative commitment)」的關係。也就是說,要讓子女覺得「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我願意照顧父母,是因為我喜愛他們,我們是同住在一起,分享歡笑,分享一個家,而不只是照顧而已。」

成年子女對老年父母的真心奉養不是用儒家的孝道觀或法律規範就能約束的,關鍵在於父母養育小孩的過程中,有沒有發展出「累積式承諾」的關係。紀登斯引用另一本著作指出,累積式承諾的觀念有助於我們理解,為什麼一段時間過後,兄弟姊妹之一會很明確的認為應該照顧雙親,而另一個兄弟姊妹卻會非常不以為然。

2006年4月8日 星期六

當代館-當代風景

摘自侯俊明-以腹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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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代風景,一樓的展覽廳中,
侯俊明的一件作品很撼動我。

一張紙上,上半是圖,下半是字。
上面的圖有著一個雙頭的人,共穿一件內衣。
下半的字是這樣寫的: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個單身貴族,很想擁有一個所謂幸福的婚姻,
和所愛的人白頭偕老。但始終沒有人可以了解他的好,
沒有人願意和他共同生活。

因為他最欣賞最愛的人,除了他自己,
還是他自己。

所以他只好跟自己結婚。

這樣一來,別人就更難有機會何他進一步交往,
無法接近他的世界,因為那會構成妨害家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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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永遠的朋友。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