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12日 星期日

斷尾求生的敘事

對於以往的過去累積成的我,已經崩潰而且破碎;過去造就出的東西,像個無法擺脫的人面瘤,難堪的在每個瘡傷處長出。如果說切割是為了生存的延續,那麼隔絕消失,就意味著人的重生。於是,我便想,我該是死去了又活過來的人。如同思念一個人一樣,在思念他時,便想,阿,或許他已經死了,便使得思念不再這麼勤於活動。所以該是有這麼多的機會的,在這漫漫長長的人生路上,該是有這麼多的機會重生的。

就像蜥蜴斷尾一樣,為了延續自身的生命,或是為了留下一個戰敗的恥辱,抑或是為了潛藏等待下一次的攻擊,於是便說,我把尾巴留在過去了,至於它跳動的程度,都已經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你總想,你該是死去了又活過來的人,在你將死之時,你又獲得了重生的機會。那麼尾巴,便不該讓你繼續留戀,你該前進,該跑,該離開這裡。讓你的尾巴繼續與他人纏鬥,與你的思念纏鬥,與你的過去纏鬥。

你知道,你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了,從創口處長出了新的義肢,你繼續生存下去的力量,也是你永遠無法忘記的記號,恰似我為你摘取的曼殊沙華,提醒那個過去的存在一般,如此妖異。

終於,你與那條尾巴,沒有關係了。

但你總在每個深夜,將上弦與下弦獨自拼湊成一個滿月,而它不圓,總是多了一角或是缺了一角。

你再也拼不回那個原來的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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