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10日 星期四

20080707日記

如同村上春樹所說的:「能夠裝進所謂文章這不完全的容器的東西,唯有不完全的記憶或不完全的想法。」

媽今天死了,或許是昨天,我無法確定。養老院拍來的電報只說:「令堂逝世,明日安葬,深致吊唁。」因此時間上有問題,可能是昨天。 *

我雖然七日就寫完了這篇,卻深感時間點上的斷裂以及無法黏接。







照慣例每月一次的圖書館借還書。

還書之後,我繞道臥龍街本想著要不要去吃海滋客。

結果碰到鄭小姐,鄭小姐跟我說他現在在怡客打工,然後還跟我說海滋客不好吃。於是我就這麼輕易的因為鄭小姐的建議轉往Subway的方向前行,在敦化南路口跟鄭小姐說掰掰。(丁丁說再見:再見~再見~)

我點了素食蔬菜,店員給我兩點,我在想要不要拿出皮包裡面的其餘六點(都折到了)。我邊吃著,像草食性動物(如此無害)。然後聽著店員抱怨著米勒(死人)特展人怎麼這麼多。(雖然我上上禮拜挑了個中午大家午餐的時間去,人還是他媽的多。)

我翻開預約到手的Maya書籍,翻開幾頁,便覺頭昏眼花。

吃完東西,上個廁所(照鏡子),我踱步回學校。學校的餐廳已經改建好了,終於有小七了。看著整櫃的飲料不知道要買什麼,便買了最近廣告打很兇的DAKARA。路過系館前碰到學弟,跟著一群死小孩在玩紅綠燈(好不快樂)。他跟我說柬埔寨最近那個案子好像出現了問題,感覺他們被拐了(志工咩...,就別抱怨這麼多了)。我到了五樓,看看畫還在不在(雖然我無力搬回家),然後看著503跟505的變化(誰把畫架擠邊邊當個人工作室的 = =...)。

回去的時候看了看天空,艷陽高照,我從大二開始走出工作室外便可見的天空,還是一樣,只是我們都已經不是那年的人了。看了看大奎的畫 (先稱之為畫)還擺在那邊,不知已經被他塗改過多少次了(照他本人的說法是苦戀多年不成的畫作)。



NTUE



我回到了圖書館,冷氣很冷,跟外面反差好大。

我看了一本繪本 (奇幻精品店),一本繪本 (卡夫卡變形記),以及一本繪本 (愛,要不要靈魂?—— 生命中最大的交易)。然後拿起米爾頓的失樂園,從卷十開始看,抄錄了幾段我有興趣的東西(人類如何詛咒以及他們的苦難之類的,我是沒興趣看天使跟惡魔決鬥的)。回程時我借了卡爾維諾兩本,卡謬的異鄉人(高中就想看了),以及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

我看著15號奔馳而來,人潮擁擠,便不想上車了,任它去了。然後我走到飲料店買了一杯珍珠奶綠 —— 自從忌口之後我已經好久沒喝過的東西。果然很甜,跟我家的還是有段差距。嘴裡面都是化不開的砂糖味道。然後,當我慢慢的走回去時 (邊喝著珍珠奶綠),和平幹線來了。今天真是幸運,我想,而且車上還有座位。

我在車上緩緩的打開卡謬的異鄉人,搖搖晃晃的車子給我一種幻覺,好像周遭變成我閱讀的第一章劇情,我像是要奔赴喪禮的主角。

為什麼不看她的遺容呢?我心裡疑惑。

我國中參加過一次喪禮,也是我至今參加過的唯一喪禮,是我大姑的喪禮。當遺體從停屍間推出來安放在棺木時,一個原本身形豐腴的身體,竟然可以變成一種乾癟的模樣。

我媽說,我出生後幾天,她想去看我,結果發現我縮的跟猴子差不多,便說:「這不是我的孩子!」

在某種情況下我覺得人的死亡是抽掉了什麼,而人的出生則是滿溢出來而像洩了氣的皮球般。

過了一陣子,我回神了,該是下車了。

我拿出了相機(好久沒用),然後拍照,結果發現那些光點變得十分有趣。



台北



這款相機雖號稱百萬畫素,其實只不過是透過一種補差點的方式來模擬。

景物之間都被安插了色塊及雜訊,彷彿一張後印象派的色點畫,在某些時候又更像未來派的快速律動。

而我便默默的回家,不再想了。



回家之後還是一連串的苦難,他們的螢幕壞了,然後就說什麼時候去買螢幕。

我好累,我真的不想管,我怎麼總在煩惱這些事情。(好似我人生就是這樣不停的煩惱。)

我好想離開這邊,隨他們自己去胡搞。

然後我就唸了一堆,他們那些不切實際的購物理由 (對不起我就是嘴賤)。既然都被說中了(一針見血),我就被罵靠北了。

我是不是很靠北?

算了,反正就是這樣,我奢望去改變人家,然後總是像個老媽子一樣整天碎嘴唸唸唸。就像我今天吃牛肉麵時旁邊那個小朋友對他的媽媽一直:「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我苦惱是因為我的勸告無法改變人,而他們又不去改變 (雖然不一定是錯的)。

我指引他們方法難道錯了嗎?

阿扁錯了嗎?阿扁真的錯了嗎?!

好煩。





*[卡謬 / 異鄉人 / 第一部 /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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