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12日 星期六

約莫是夢

我從夢中醒來,或,我現在是在做夢。







依稀記得跟師父(在夢裡或許我該這麼稱呼)在一個岩壁的斗室中坐禪,岩壁旁開了一個大孔,約莫是窗子的大小形狀。這應該是個石窟,我想,鑿穿在峭壁之上的石窟。外面不知怎麼的轟隆隆作響,我往窗外(或說是洞口)一看,大驚失色。

那是捲龍,夾雜著砂石飛騰,並自遠方和暴雨一起移動過來。

我勸師父該離開了,師父不為所動。直到捲龍離著洞口只剩下不到一百公尺的距離,我跟其他人趕忙拉著師父離開。



什麼都毀壞了。







該說是這樣,那像是一個集中營,那令我想起我曾經去過某寺院帶過營隊,我是值星官。雖然如此,在這邊倒是沒有什麼階級之分,洗澡的時候大家也是赤身露體。我剛洗完澡,經過一地,地上有人在痛苦呻吟,我跟旁邊的人說:「好好照顧他。」就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我記得在那個洞穴,拿了神龕上面的果子,住持說,那是神吃的,拿了是不敬的。我忘記怎麼跟他爭辯了,便說,那不如說多少錢,我付就是了。後來好像也不是我付的。

我記得我要去洗澡,不知怎麼的浴室門口正對戶外走廊,而且門口上還有個大洞,遠方一個異國青年走來,將手伸進了洞口,然後便把門打開,進了屋子裡來。我傳MSN訊息,告訴Y說幫我報警。異國青年進來倒也沒翻箱倒櫃,只在廚房裡面拿了些材料便做起菜來,我記得有盤菜裡面有香菇以及青紅椒或混著什麼,顏色煞是好看。他做完菜,還拿了些東西調味,依稀記得他舀了一匙麻油雞湯。然後便大喇喇的離開,進了鄰居的家中。

忘記是不是此時了,響起了一聲鈴。我想著要去開門,卻覺得身體如此之沉。



我從夢中醒來,或,我現在是在做夢。







我有裸睡的習慣,現在這種時刻,總是不宜開門的。

於是我便問他,你有什麼事情嗎?(我從長廊的另一端說話。)

他說我是來傳福音的。

我說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他說我是來宣揚上帝的旨意的。

第三次我沒問。

因為他說他將訊息給我留在門上,便走了。



我從床上起身,梳洗一番,一看,十點半,大概睡了六個小時不到。我自門外拿了單子,就像是收取瓦斯或是水電費般的自然。

「你們可以得到永生。」我如此唸著。

我彷彿拿著中世紀的贖罪券。他們總不是那麼有宗教熱誠的,也即是,他們在禮拜天時進教堂做禮拜,以為得到了昇華以及救贖。然話題都在怎麼「得救」*1上打轉,怎麼進入神的國度上打轉。他們的信仰跟他們的生活是分開的,只有他們苦難時便輕聲叫喚一聲,以為這樣就可以平息他們的災難。

我曾多次被他們拉著唱喚主耶穌之名,或被勸告去教堂受洗,然我都沒答應,我的意願不是出於我本身的意願,他的受洗也不是出於他自己的意願。「我們在此聚集為孩子受洗,相信不是出於祖母的堅持,或是為了受洗後的會後聚餐。」*2

我總不在意怎麼得救,雖然我曾想過。

我不再將希望放在未來,或將悲傷留在過去,只有現存的我才是真實的:現在的我才造就了未來的我,現在的我才決定了過去的我。若我能得救,絕不是因為我奉守著那些教義而生活,而是展現我的生命而得救,我的生命就是我握住的一切,我努力活著,並與那不可知的聲音達成一種共識,於是在夢中我可感知,不完全是心的幻象,即使它是,卻又不是。

就算一切都只是夢一場。




*1 Fromm:「所有的人都把『得救』視為要事,其他行為都以此為依歸。日常生活同宗教的價值觀被嚴格的劃開。因為日常生活是獻身於追求物質享受,在人格市場上獲得成功。」/ The Art of Loving

*2 紀錄片 / 雲的那端 / 蕭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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